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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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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原本祝生走路去自己同年家還要走半個時辰才能到,現在和王旭寧一起坐馬車,速度就快了許多。

走了沒多久,祝生就開始感覺渾身無力,過了一會兒又出現了頭疼惡心的癥狀,王旭寧知道,他這是毒發了,便叫馬夫快馬加鞭往祝生同年家趕去。

馬車跑比人用腿走要快速很多,沒走一會兒,就到祝生的同年家。

同年出來迎接祝生,看他這個樣子,又聽祝生說了他在路上的遭遇之後就立刻確定了他們遇見的那個年輕女子就是寇三娘。

看自己好友現在這個樣子,同年氣憤的說道:“那人肯定是寇三娘!她是南村富戶寇家的女兒,以艷麗聞名,幾年前誤吃了水莽草死了,肯定是她在作怪害人!”

同年越說越生氣,立刻就爬上馬車,為馬車指路去往寇家。

但祝生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居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問同年道:“你說她已經死了,既然已死,為何還要出來害人?”

同年聽了說道:“你是不知道,吃了水莽草死了的人是入不了輪回的,得找替身才能入輪回投胎再世為人。她啊,肯定是找你當替身的!”

祝生聽了看了看旁邊的王旭寧,顯然對於同年的話,祝生並不相信,相比之下,他還是覺得王旭寧說得有道理,那害人的,多半是人類。

可眼下,他也無暇再多想這些了,害他的是人也好,是鬼也罷,他都不在乎,反正他想要活命。

馬車趕著很快就找到了寇家。

其實寇家所住的南村就在這附近,距離王旭寧他們先前喝茶的那個茶攤也沒多遠的距離。

到了寇家門前,王旭寧假裝自己也中毒了,撩開簾子和祝生一起躺在馬車上,好讓人看見他們兩個,然後又讓人上去敲門。

二人見王旭寧明明沒中毒也非要假裝中毒,雖然心下好奇,但也沒多問,祝生的同年也一同去敲門了。

很快,寇家就有家丁過來開門了,見了眾人之後,他看邢德和王旭寧的一眾下人都手拿兵器,心裏有些害怕,後退了幾步才問眾人來有什麽事。

同年說明了來意之後,家丁立刻說回去稟報主人,然後又將門給關了。

過了一會兒,寇家的主人卻並沒有出來,只有家丁出來問幾人,他們遇見的那個年輕女子的具體長相。

王旭寧和祝生都說了說那個名叫三娘的女子的外貌,家丁聽了之後再次回到了屋子裏去稟報。

然後時間又過了一會兒,那家丁才出來回報說:“我家主人說了,三娘死得早,又是被水莽草害死的,如今既有機會投胎轉世,我們這些做家人的也不可能斷了她的生路,所以她生前穿的褲子,我們是不可能給你們的!你們還是走吧!”

祝生的同年聽了立刻破口大罵:“事關人命,你們怎麽可以見死不救!”

但那家丁卻說:“他們死了替了我家小姐的身,小姐就能轉世投胎了,我們為何要救你們,害我家小姐?”

“你………………”家丁這一句話堵的同年和祝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大家都很生氣,祝生此時也十分的虛弱了,他臉色煞白,喘著粗氣大聲喊道:“我要是死了,你家女兒也別想投生!”

那家丁聽了笑呵呵的話:“那要看你趕不趕得及了!”

王旭寧眼見這樣下去事情就按故事原劇情走了,忽然說道:“我給錢!多少錢,我給錢可以吧!”

說著,他立刻從錢袋子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那家丁看:“一百兩銀子,買一條你家小姐生前穿過的褲子,很劃算吧?”

家丁見了銀票,兩眼有些發直,立刻說:“這個……我不能做主,我得回家問主人。”

王旭寧聽了一把將銀票扔了過去,然後不耐煩的說:“快去快回!我不差錢!”

家丁見狀,立刻撿起銀票回了院子去。

見家丁再次將門關上了,祝生立刻對王旭寧說道:“王兄,你怎能這樣破費!你直接將那麽多銀子給他們了,萬一他們不給怎麽辦?”

王旭寧微笑著說:“你放心,他們會給的,我早就說過,這件事情就是人為。”

看王旭寧臉上充滿了自信的表情,祝生和他的同年都心下好奇了起來。

二人都感覺眼前這個王公子恐怕不是普通人,出門在外隨身帶著一群打手,而且一眼就能認出來,那茶攤賣茶之人是水莽鬼,一般人可做不到。

只是,這麽一個人為什麽要無緣無故幫助他們呢?還破費了這麽多銀子?

正想著,寇家的門再次被打開了,一個中年人帶著幾個打手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條女性的褲子。

祝生同年見狀正想上去拿褲子,但寇家的家丁卻攔住了他。

同年氣憤問道:“你這是何意?錢我們已經給了?”

寇老爺沒理會同年,而是看著王旭寧說:“三百兩!我要三百兩銀子,只能多,不能少!”

“呵!”王旭寧聽了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他今天出門錢袋子裏剛好放了三百多兩銀子。

先前喝茶之後他付錢的時候發現那老婆婆對銀子不感興趣就起疑心了,現在看來,那老婆子當時只看了一眼就已經知道了他包裏帶著多少銀子,果然好眼裏!

而現在,距離他喝茶也沒過多久的時間,寇家人就已經知道他包裏帶著多少錢了,顯然是有人通風報信了。

這分明是有預謀的敲詐勒索!

心裏盤算著,王旭寧還是故作氣憤說:“就一條褲子,20兩銀子都多了,你居然還想要三百兩,是不是太貪心了!”

寇老爺看了看王旭寧然後又看了看祝生,再看了看在場的其他人,皺眉說:“三百兩買你們兩個的命,已經很便宜了,你們若想死,我也不管!”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此時寇老爺的心裏卻有些緊張,不是說這一群人都喝茶了嗎?怎麽現在中毒的卻只有兩個人?而且,他看王旭寧的樣子也不像中毒啊?

雖然心下感到不安,但寇老爺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傲慢的樣子。

王旭寧見狀,假裝很不甘心的從袖子裏拿出錢袋遞給旁邊一個捕快讓他給寇老爺拿過去。

邢德用眼神詢問王旭寧要不要動手,王旭寧搖了搖扇子表示先別輕舉妄動。

隨著偽裝成打手的捕快接近寇老爺,氣氛也變得緊張了起來,寇老爺的心裏也越發不安了起來,他沒親自去拿銀子,而是讓家丁拿著褲子過去交換銀子。

家丁拿著褲子走近捕快,捕快也將銀子遞了過去。

在這緊張的時刻,通常都應該發生點什麽才對,可事實卻什麽也沒發生,一手交銀子一手交褲子,很快這場交易就完成了,就連寇老爺也感到有些不可自信。

這是因為王旭寧這次出門是為了暗訪,帶的人自然不多,而且他們都是衙門裏的新人,除了邢德以外,其他人的身手都不算好。

這個時候要是打草驚蛇了不利的只會是他們,所以,王旭寧根本就沒準備在這裏動手,拿到了東西之後,眾人就立刻快馬加鞭返回祝生同年的家去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寇老爺看著眾人裏去的背影,一直在沈思著。

回去的路上,王旭寧拿著那條褲子翻看了一會兒,然後就在褲子的某個地方發現了一個暗袋,他伸手進去一摸,果然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打開紙包,裏面裝的赫然是一些褐色的藥粉。

見此情況,眾人很驚訝,馬車外面的邢德同樣伸腦袋進來看熱鬧還說道:“看來,這些賊人還算有良心啊!我還以為他們會真給我們一條女人的褲子,讓我們回去煎著吃呢!”

對此,王旭寧也表示讚同,原本他也以為,寇家人會給他們一條混雜了解藥的褲子,讓他們拿著褲子去煎藥,沒想到居然會是藥粉的解藥。

一旁,祝生想了想說:“會不會是錢的緣故?”

祝生的同年想了想也點頭說:“我看像!我經常聽說誰誰誰誤食了水莽草,可真因此死了的人,這附近我只聽說過寇三娘一個。”

“可我覺得,那寇三娘,說不定也沒死!”一旁,王旭寧忽然說道,“寇家有錢,我能用銀子從他家手上買到解藥,他們自然也能從別人的手上買到解藥,這寇三娘,說不定根本就沒死。”

眾人一聽,覺得有這可能,可這麽一來寇家人就可惡了,明明他們自家人也中過招,現在居然同流合汙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回到同年的家,同年立刻將那包解藥給祝生沖水喝了。

祝生喝了解藥之後沒一會兒,就感覺自己好多了,雖然依然頭疼,但沒那麽惡心了。

見自己情況有所好轉,祝生立刻就跪下來向王旭寧道謝:“多謝王兄相救,只是這三百兩銀子實在是太多了,短時間內,我恐怕拿不出這麽多銀子還你啊!”

王旭寧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銀子不用你還,我自己會拿回來的。”

祝生聽了有些不明所以,他看了看王旭寧身邊的打手,這群人手上個個都拿著刀,還有一個壯漢背著弓箭,這王兄到底是什麽人,出門在外帶這麽多打手?

祝生想了想,心下立刻明白自己遇到的恐怕不是普通人。

“那就!多謝公子了,可這救命之恩也不能不報,三百兩銀子我一定會還你的,不知我以後要到哪兒去找公子?”

王旭寧見他見此,也不再推辭了,而是說:“我目前就住在淩越縣的縣衙裏,你若有空,就到縣衙來找我吧!”

“縣衙?!”王旭寧這話一出,祝生和他的同年都驚訝到了,隨即同年就立刻反映了來問道:“你是新來的縣令?”

王旭寧點頭說:“在下姓王,名旭寧,字安佑,目前是淩越縣的縣令,你們叫我王旭寧就好了。”

安佑是原身的字,王旭寧不知道古代人的名和字到底是怎麽用的,作為現代人他只有王旭寧這一個名字,平日裏他也習慣用這個名字。

祝生和他同年,聽王旭寧攤牌了自己的身份都感到驚訝,再結合剛才的事情,二人忽然就明白王旭寧在幹什麽了,這讓二人都感到很驚訝。

這種事情,要是換了一般的縣令肯定是安排手下人去做的,沒想到,這位王旭寧王縣令居然會親自來調查這件事情。

王旭寧見了二人的反應,面帶微笑但心裏卻有些緊張,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人當作大領導來看。

實在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王旭寧對祝生和他同年說:“我已經派人去縣衙裏搬救兵了,這裏距離縣衙比較遠,估計要半夜才能到,最多明天早上,我就能將寇家人全部抓起來。”

二人聽了,立刻問道:“不知大人可有什麽是我們可以幫忙的,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幫助大人”

王旭寧擺手說:“不用你們幫忙,寇家人敲詐利索,謀財害命的罪行我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就是抓他們了,不過這事兒得偷偷的進行,免得打草驚蛇。”

見王旭寧都這麽說了,二人也不再糾結了,王旭寧又派了邢德帶著兩個捕快去監視寇家的情況,而自己則準備帶著剩下的捕快去茶棚附近接應前來的援兵。

眾人領命立刻行動,為了方便,王旭寧將馬車暫時留在了同年的家裏,然後自己帶著人走路去茶棚那邊。

原本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不可能暴露,可王旭寧剛出門不久,就有捕快居然從王旭寧後面叫住了自己。

這一聽,王旭寧感覺事情可能有變了,果然,那捕快匯報說,茶棚裏的兩個女人剛才已經回寇家了,先前被王旭寧 派去監視情況的捕快也跟著去了,寇家現在大門緊閉,邢德現在正帶人過去查看,但他們不敢貿然進入寇家,也不知道院子裏面是什麽情況。

得知了這個情況,王旭寧的心裏感到有些不安,做這些事情的人通常都很警惕,自己會不會露餡兒了?

一想到有這種情況,他就立刻讓一個捕快去那茶棚接應援兵,而自己則回到了寇家大宅的外面和邢德隱藏起來監視寇家的動靜。

邢德見此情況問道:“大人,我們不進去嗎?如果他們發現我們了,說不定現在已經跑了。”

王旭寧覺得有這個可能,可他隨即又說:“也不一定,現在都天黑了,萬一是他們收攤兒了呢?”

邢德覺得有道理,於是也不再問了,但王旭寧覺得,這也許只是一種可能性,還有可能,他們此刻正在逃跑。

但王旭寧並不知道寇家院子裏到底有多少人,依著他一個現代人的見聞,寇家既然敢做這樣的事情,家裏的打手肯定不少,他現在身邊捕快也沒幾個,貿然進去恐怕是送菜,所以現在還是援兵過來比較好。

午夜剛過不久,王旭寧等的人就到了,但帶隊過來的卻不是捕頭殷乾而是守城的校尉徐四。

王旭寧見了徐四有些不解,他問道:“怎麽是你過來了?”

徐四說:“是吳師爺讓我過來的,衙門裏捕快的人數本來也不多,這些賊人盤踞淩越縣也好久了,這種情況捕快可能應付不來。”

“另外,您讓人送回來的那些草藥,彥大夫已經看了,他說,那味道古怪的茶沒有毒,就是普通的涼茶,喝了還能預防風寒什麽的。”

“可另外一種聞起來很香甜的茶水,裏面比之前那種涼茶多了幾位草藥,這幾位草藥和茶水裏的其他草藥混合就會有毒。”

“不過這毒是慢性毒藥,一天之內死不了人的,但長時間不解毒也會傷身體,他說,要是有人中毒了,就吃這個,可以解毒,還能調養被毒害的身體。”

徐四說著,從一個士兵手裏接過幾副藥給王旭寧,王旭寧看了之後立刻派人將這藥送給了祝生,而他自己則指揮眾人開始圍剿寇家。

現在,從外面看,寇家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先前,徐四帶人過來,是偷偷帶人過來了,並沒有弄出什麽動靜來,王旭寧覺得寇家估計還沒發現他們,但也可能,他們已經跑了。

一聲令下,士兵們很快就將寇家給包圍了起來防止屋內的人逃跑,他們撞門的撞門,爬墻的爬墻,沒多久就進入了寇家。

然而令眾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們人都進院子了,寇家居然依然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恐怕已經跑了!”王旭寧皺眉,有點後悔自己先前沒冒險直接闖進來。

“大人!我們來晚了,這群人恐怕天黑之後就跑了。”徐四將屋子內外檢查了一遍出來說:“他們走得挺忙,除了錢財,什麽也沒帶走,不過您說天黑之前您來時寇家還有人,想來他們跑不遠,我們連夜搜索,估計能抓住幾個。”

王旭寧聽了覺得有道理,於是立刻下令說:“那麻煩你們連夜搜捕,事情過後,我給所有參與過這家事情的人輪休。”

“……”徐四聽楞住了一下,但還是說道:“多謝大人,這是屬下的該做的。”說完,他立刻轉身帶著士兵找人去了。

這一夜,王旭寧沒睡覺,弄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好在天亮之前,徐四還是抓到幾個人。

那寇老爺和寇三娘都已經跑了,不過白天王旭寧遇見的那個老婆婆年紀大了跑不動,還是被士兵們給抓了回來。

王旭寧也顧不得休息,立馬將這些人帶回衙門裏的審問。但他還沒用刑,那老婆子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出來。

原來寇家做這樣的事情,也才最近兩三年的事情。

三年前,寇三娘外出上香時,無意吃了‘水莽鬼’的毒茶,差點就死了,寇家也是花了好了將近一千兩銀子才將她救了回來。

可因為托的時間有些長,寇三娘最終還是因此烙下了病根,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恢覆過來。

寇家是南村有名的富戶,但也不算太有錢,一次性花了好將近一千兩銀子救女兒,家裏還是有些損失的。

但這件事情過後,寇家覺得這個行當賺錢很容易,而且賺錢也很多,於是就起了心思學著別人假扮‘水莽鬼’下毒勒索錢財。

他們一般都挑過路客商下手,一出少則幾十兩,多則千兩銀子他們都勒索到過,客商得了解藥離開了,也沒人能夠正實水莽鬼到底是人還是鬼,只留下了他們刻意散播出去的水莽鬼傳說。

說來也巧,寇家這個老婆子,就是當年下毒害寇三娘的人,這老婆子姓劉,是個神婆,人們都叫她劉婆婆。

她原本是淩越縣西邊的大山鵝鵝山裏一個土匪窩裏的人,向來以巫術和毒藥騙人。

後來被寇家出高價賣回來,為他們做藥害人,一來是要她贖罪,二來也是想著,出了事兒,能用她來頂罪。

不過這老婆子可不是個甘願頂罪的人,一被王旭寧抓,很快就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據她說,寇老爺是個很警惕的人,盡管當時王旭寧已經極力在裝了,但他起了疑心,而且王旭寧身邊帶著那麽多打手卻不硬搶解藥,反而毫不猶豫的出錢買解藥,這種行為本來就很奇怪。

寇家人消息靈通,早就知道了縣衙裏新來的縣令是個年輕的世家子弟,所以當時就懷疑起了王旭寧的身份,在王旭寧離開之後他們就立刻帶著人逃跑了。

至於寇家人逃去了哪裏,老婆子也交代了,說他們是的去了淩越縣西邊的山裏。

那片林裏最近幾年盤踞了很多土匪,寇家這幾年做起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在那邊也有一個山頭,養著很多土匪,站路劫道的事情他們也沒少做。

淩越縣的西面是一片大山名叫鵝鵝山,翻過大山就是另外一個縣了,這座山上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最近幾年盤踞的很多土匪。

得知了這個情況之後,王旭寧的心裏是五味雜全。他早就懷疑淩越縣有問題了,現在得知了這個情況之後,王旭寧也沒覺得奇怪,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麽縣裏西面的那片山區會叫鵝鵝山?

這不會是他知道的那個鵝鵝山吧?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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